白默拿一顶竹编斗笠戴在扶洳的头上,衬得他那江湖剑侠的风范越加惹人注目。
“亏你不是世家大公子,要不然说媒的人都要踏破你家门槛了。”
白默调侃道。
“阴差阳错也是命中注定的一种缘分,你代替我成为白默,我负责给你心的归属。”
扶洳取下斗笠,眉眼间尽显温柔,只有面对这个人,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老练的说书人,说不尽的辗转反侧。
“你这说话的功夫是不是得了我亲爹的真传啊?可别随意朝别人发挥,我会嫉妒的。”
扶洳的真情来势凶猛,白默都有点招架不住了。
“要是能让你嫉妒一次,我甘愿受苦百日。”
扶洳在心里说到。
“我可学不会师父口吐莲花的本事,耳濡目染倒是真的。”
他把斗笠放回远处,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这个集市可真小,兜个圈就逛完了,我还想瞧瞧有没有更好玩的呢!”
集市尽头是一堵高耸入云的石墙,无路可走。
“有必要把墙砌这么高吗?”
扶洳发问。
“是啊!这是在防啥呀?”
白默赞同道,两人齐齐转过身,回头看向他们刚刚走过的路。
“刚刚好像没有这么多分叉口吧!我们沿着大道走的直路啊!现在怎么都可以通向别处了?”
白默更疑惑了。
“卖帽子的摊位不见了。”
扶洳寻找更多的可疑点。
“那边的小孩全部变成了老人。”
白默指着一个做糖人的摊位说到。
“不好,我们陷入迷阵了。”
扶洳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嗯!这是茫途阵,捕魂阵法,我们被那些阴灵缠上了。”
白默提高警惕,同时想办法脱身。
“我们不招惹它们,它们却不打算放过我们,心慈手软果然行不通。”
扶洳愤愤地说到。
白默不再说话,抽出他的枯木笛准备迎敌,他的眼里放出由精元之气炼化而成的冥光,笛声却是清扬,一支疗杀曲拨开了阵法中的万重迷雾,集市顿时消失,一群头顶冒着烈焰的白骨骷髅朝他们涌来,每一具骷髅的心口位置都贴有一道诛心符咒,因为笛声越发激烈,骷髅们头顶的烈焰蔓延到全身,以几近癫狂的状态猛烈撕扯心口完整不缺的符咒,而骷髅们的七窍中又散发出一团团黑雾,逼得白默换一曲问神咒,曲调的音符借助白默眼中的冥光现出实型,而冥光承载着音符直接穿入骷髅的身躯,冥光与烈焰互不相容,音符随着曲调高低而翻腾,直到曲调停在至高点,音符自毁炸裂,把白骨骷髅们炸成了一堆白色碎骨,白默和扶洳的眼前,又成了另一幅景象。
“扶洳,牵着我。”
白默伸出手,他的眼前,是未来的景象,那里面只有扶洳,他好像在疯狂地寻找什么,纯黑色的衣服竟然被血染成黑红色,他的手上紧握着自己的枯木笛,他一遍遍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可自己却不知身在何处。
扶洳用力牵住他的手,与他紧靠在一起,扶洳看到的景象中,白默孤身一人掉在悬崖边上,眼里满是绝望,他的嘴里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可满身是伤的他好像再无力气念出声,那口型,正好是“扶洳”二字。
一个在找,一个在等,茫途阵把他们困在天各一方的未来中。
“只能用绝招了。”
扶洳吹响他的竹箫,伏儡曲一出,穷途末路,杀机四伏,再混合吟阳曲第七章的高阶神力,亦正亦邪的定魂曲调,把箫音阵的法力提升到最上乘,茫途阵的威力逐渐被削弱,而迷惑人心的幻象瞬间被瓦解,取而代之的是花团锦簇、小桥流水、顽童戏蝶、美人摇扇、老翁醉酒等各种生机盎然的画面。
“迷珑族对外族人可真不友好,如此待客之道,可真令人失望。”
脱险后的白默还有点后怕。
“这是他们的极乐世界,当然不愿与外人同享。”
申屠玳斐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
“你怎么在这里?”
白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我若不在这里,你们就只能继续留在阵法里了。”
申屠玳斐轻描淡写地说到。
白默和扶洳遇到的捕魂阵法,其实最开始是针对申屠玳斐的,他潜入某个宫殿中看亡灵排位正看得起劲,一时大意不幸掉入了布设已久的茫途阵中,为了尽快脱身,他使用了奇门转移术,而被转移的阵法,却刚好罩住了作为过路人的白默和扶洳,他们也就很凑巧地成了阴灵想要抓捕的猎物。
“申屠兄,多谢出手相助啊!”
白默很快就明白了申屠玳斐的话,因为扶洳和他内外夹攻,才最终破除了茫途阵。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白默第一次用这么客气的语气跟自个说话,申屠玳斐都有点不适应,如果他告知白默真相,他怀疑这两人会把他给杀了,想到这里,他很不好意思地决定把真相深埋心底。
“我突然很想远离这个地方。”
经过刚才那一遭,白默觉得迷珑的美景只是虚幻的外表,谁能想象得到这些精致得令人陶醉的外表下隐藏着可怖凶残的东西了?越神秘的地方越凶险,这句话形容迷珑境地最好不过。
“总感觉眼前这些景象不太真实,对吧!”
申屠玳斐接过白默的话。
“一半真一半假,你们看那些孩童,可爱得过分,嬉戏追逐,像是演一场上过无数次台的戏曲,哪有人间该有的样子,迷珑境地这个地方,完美得令人害怕。”
白默沉着冷静地说到。
“如果迷珑一直都是如此,那就是我们孤陋寡闻了,那对于我们看到的一切,也就不足为奇,只不过我们第一次见,还没习惯罢了,如果我们见到的异常在迷珑族人眼里也是异常,那么,这个地方,或许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复杂。”
扶洳紧跟着白默说到。
“有道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来这一趟,得有所获才能离开。”
申屠玳斐看着远处说到,那里也有一座宫殿,他被宫墙的颜色深深吸引了。
“那我们还要不要去其它地方看看?”
白默问道,显然,这句话是问申屠玳斐的。
“当然要去。”
申屠玳斐已经开始行动了。
“去哪?”
白默和扶洳连忙跟着他。
“去那。”
申屠玳斐大手一指,朝那个宫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