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大家都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如果家里有两个孩子,一起脱光了洗澡也没有什么,可是当笙歌就这样赤条条地站在余烬面前时,他还是红了整张脸。
妈妈说,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他们还小,可是余烬依旧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笙歌抱着衣服跳下去,把自己的衣服清洗干净之后,顺带洗了个清爽的澡,看着余烬站在溪边,朝他挥了挥手。
她问,你要不要一起洗个澡。
这下子,余烬的脸更红了,连脖颈处都是通红的。
你看你都热成这样了,真的不要洗个澡吗?
笙歌看着余烬红扑扑的脸,以为他是热的,可是她越问,余烬的脸就越红,最后他只能失措地转身,不去看水里的笙歌。
那清澈的溪水,什么都遮不住,从头到脚,让余烬一览无余。
这个时候,余烬只能懊恼地拍自己的脑袋,为什么反应这么迟钝,为什么不早点转身呢?
看了她的身子,那她就应该是他的媳妇了,他要付一辈子的责任。
余烬歪着头,思想不知不觉飞出了天际。
他想,和笙歌一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他们是那么相似,也是那么迥异。
同样被这世界遗弃,却有两种不同的姿态。一个张牙舞爪,一个逆来顺受。
彼此靠近,也彼此包容。
但是他的妈妈那边要怎么办呢?她不会同意他和笙歌在一起的。
余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不知不觉间,笙歌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到了他面前。
余烬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一对雪白的脚丫子,愣了一下,迅速抬起头,就看到笙歌偏着头看他。
她问,你在想什么?
余烬摇摇头,看着笙歌很自然地躺在了他身边的草地上。
陪我躺一会儿,衣服没干不敢回家。
哪有什么不敢回家的说辞呢,只是孤独惯了的人,第一次感受到有人陪伴的喜悦,就不想这时光如此轻易地从指缝溜走。
余烬也跟着躺了下来,两个眼睛望着天,思绪很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午后的风很暖,本就是酷暑的时候,衣服也很快就干了,可是谁都没有说要离开,谁也都不想离开。
奶奶不会来叫笙歌回家,笙歌野够了就会自己回家,可是余烬不一样,余烬的妈妈把他当成宝一样,只要出去了片刻就要吼两嗓子,何况是出去跑了一天。
余烬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听到了母亲的喊叫声越来越近,第一次觉得很烦躁。他妈妈大概是叫了他很久,因为嗓子都哑了,语气也很焦急。
“你快回家吧,我也要回家吃饭了。”
余烬跟着笙歌从草地上站起来,看着她转身就要走的背影,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了她。
“我明天还能来找你吗?”
一瞬间,笙歌欣喜若狂。
可以,怎么不可以!
可是所有的喜悦到了最后,也都成了矜持的点头。
“笙歌,你以后,每天都给我唱歌吧。”
像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余烬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小跑着离开了,笙歌没有看到他通红的耳朵,在夜幕里,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留下笙歌一个人在原地里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