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泪流满面,怔怔地望着她。好一会儿,才慢慢向她摊开手掌,视线落向掌中那枚小小的金盒,低低的声音里渗满了苦涩。
“你...这是要拿自个儿的命,去换回我的一条腿么?”
“我...我...我心疼...”
确实,此刻她的心,疼得已经麻木了。他受伤她心疼,他伤心她心疼,他这会儿却是里外都伤透了,她简直心疼得连魂魄都感觉不到了。
“我不许你去!”他突然两眼一瞪,从未见过的凶悍,吓得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这是那个温暖和煦的八贤王么?这是她那温润如玉的八阿哥么?
他将手一扬,那枚小金盒便急速朝窗子飞去,“噗”地一声穿透了窗纸,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在他低沉的怒吼声中,她被一把抓起,又一下被他压到身下。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一连串的激烈动作,心里急得要命。他的腿伤那么严重,这样下去伤上加伤,往下可怎么过?
此刻,他的脸容不住扭曲,不知是愤怒,是伤心,还是疼痛,抑或都有。总之,全是叫她心疼的,而且是心疼再心疼。
“说,你还敢不敢了?”他狠狠地逼问。
“我...你...”她竟连眼泪都流不出了。“你...你...”
他却依旧瞪着她的眼,冷笑道:“我这条腿不要了,也不用你去送死。”
“不...不是...”她不停地摇着头,想哭,却还是没有泪。“可你...你受那么多苦...”
“呵呵,受苦?”他依然冷笑。“何为受苦?”
“你的伤...夜夜都...你...都睡不好...”她无法再直视他的目光,偏过头去,眼角到底渗出了泪珠。
“看来,你真是觉得...”他的语气缓和了些。“只有皮肉受苦,才是受苦...”
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昂起头,长叹一声,苦笑道:“看得见的苦,才是苦么?傻丫头,这许多年,你就只能看到我这些?”
她掩面而泣,身子轻颤起来。
他俯身将她紧紧拥住,却又倒过身去,生怕压着了她,只自己仰躺着,将她抱到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