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四公决意要去家里看看,师父也就同意了,我和师父及爷爷、父亲一起陪着四公向冉洪田小叔家走去。
小叔家住在名叫对香坡的山脚,一个高约十多米的土坎上,距后头湾水井约两百米,属我们冉家寨的最高处。土坎边上是一排高大的柏木树,院子的一半是菜园子,一半是土坝子。院子里面是长三间瓦房,房子一头是猪牛圈,中间一条巷道将居住区与牲畜区隔开,小叔家的两条追山狗,就是睡在这条巷道上。
我们到达小叔家房头的时候,房屋被黑夜笼罩,看不见一点灯光,显然他们已经睡了。雪下得更大了,山风吹来,雪花在手电光中飞舞,我们的头上都洒满了亮晶晶的雪花。
许是听见了响动,两条恶性狗狂叫着扑了上来,这是两条麻斑狗,动作迅猛,凶恶无比,在我记事的这些年里,我们时常到小叔家吃野货打牙祭,这些野货都是这两条追山狗的功劳。
父亲走在最前面,见追山狗扑来,他急忙吼道:“大灰小灰,认不到人哪?看我不打死你!”
本来还是呈攻击状的大灰小灰听见父亲的声音后,立即收势停了下来,嘴里呜咽着,不停在摇着尾巴,伸出猩红的舌头,其模样煞是可爱。
这时堂屋大门咣当一声打开了,一个身材瘦高,头发篷松,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提着灯笼从堂屋走了出来,那正是冉洪田小叔。
“是哪个?”小叔抬高灯笼,探头打量。
“是我们。”父亲答道。
“哦,是洪昌哥啊,还有他二公,孙医生,你们大雪天黑不溜秋的来这儿,是有啥事?”小叔道。
“是有一件事要对你讲,我们进屋说吧。”父亲说着,率先进入室内。
进到灶房后,小叔将灯笼挂在墙壁上,又泡上一缸茶,又拿来一把草烟分散给师父和父亲,然后坐下。
父亲道:“这事还是由二毛来说吧,二毛,你说说看。”
我想了一下,还没开口呢,却见四公的影子已经飘进内屋,估计他去看他的孙子孙女们去了,当然还有四婆小婶。
“是这样,小叔,今天晚上我在观音庙里见到了四公,所以来急着给你讲。”我不快不慢地说道。
“啥?你见着我爹了?他在哪儿?”小叔一听,站了起来,眼睛四处打量。
“他已经死了,是要我来通知去打捞他的尸骨。”说说罢,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小叔一听,眼睛变得黯然失色,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爹——,爹呀——”小叔忽然大哭起来,泪流满面。
爷爷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