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清只是在哭泣，她的五脏六腑，都在哭泣。
她就像是一个不速之客，呆呆地看着宋清清撕心裂肺的样子。
等宋清清的声音渐渐小了，浅玥这才问道，“清清，这是怎么回事？”
宋清清抿了抿嘴，眼泪汪汪的看着她，“浅玥，你还记得程攀么？”
抬腿就往上爬。
一张张狰狞的脸，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无数的碎片，如潮水般涌来，一波接着一波。
让她喘不过气来，脸色惨白。
“你认识？”
宋清清皱起了眉头，满脸的愧疚，“我和他相识四年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几分哀伤，但浅玥没有垂怜半毫，只是静静地听着。
“程攀在医院里，就是我给了你钱，你这三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我都看在眼里。”
她跪了下来，泪流满面。
她忽然笑了，她的嘴唇哆嗦着，“宋清清，你把我的钱，都给了他？”
宋清清一愣，握着拳头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我已经把所有东西都交给傅哥哥，浅玥姐，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真的喜欢傅哥哥，我不会把这些钱据为己有。”
“我信。”
浅玥点了点头，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两个酒窝，眼神锐利地盯着她，“所以，你有什么钱，给程攀？？”
不等她回答，浅月就凑过来，质问道：“乔燃让你说的？”
浅玥挑了挑长长的睫毛，自言自语道：“我有精神病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但很少有人知道，乔燃肯定不是。”
宋清清呆呆地望着浅玥平静的脸庞，泪流满面的嘴唇微微颤抖。
微微一弯，又垂了下去。
“浅玥姐。”
浅玥看向宋清清，见她哭得梨花带雨，静静地听着她说：“是啊，玥姐早就知道了，可是，我却用钱找到了他。”
“这是你的？”
浅玥忍不住笑了，“当年我欠了一屁股债，又是贷款，又是你把我的存款都拿出来了，你又怎么可能买通程攀？”
宋清清浑身一震，浅月看得清清楚楚。
她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沙哑道：“乔燃让你带着钱去见他？”
“浅玥姐。”
她失了声调的惊呼浅玥听得一声惊呼，明白过来，凄凉一笑，“你怎么突然告诉我这些？”
宋清清咬着下唇，浑身颤抖着，眼泪止不住地颤抖着，“是玥姐……”
她哽咽着，哽咽着说：“她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告诉她，如果她不告诉我，她就会让那些记者把我当小三，说我是插足她和傅哥哥关系的小三，让我永远都没有机会继续学习下去，浅玥，你也知道，我最喜欢新闻了，我不要啊。”
她也喜欢。
她也不愿意。
可事实却让她别无选择。
逼着她退学，把她关在疯人院，还欠下一大笔钱。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更能体会到自己想要什么。
是那种舍生忘死的人。
浅月整个人都虚脱了，她倚靠着墙壁。
一股凉意从栗色的外套上蔓延到了她的后背，一直蔓延到了她的心脏，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个哆嗦。
宋清清还在抽泣，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就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她的耳边回荡。
她低着头，看着瑟瑟发抖的宋清清，脑海中又闪过宋清清的那句话。
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清晰。
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
刺痛了她的心脏。
浅玥微微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我先走了，宋清清。”
宋清清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不是我的错？”
她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自己的外套，却没有感觉到疼痛，她平静地看着宋清清，缓缓道：“奇怪，但我没有责怪你的权利，我还记得你为我跪下的那一幕，是你在我被抛弃的那一刻，向我磕头，向我道歉，我不会怪你。”
宋清清哭着道：“那就好，浅月。”
“我不怪你，我也不会问你乔燃用什么手段让你收买程攀，但我不会放过你，这三年来，你对我的好，我可以既往不咎。”
浅玥说着，转身投入黑夜。
只留下宋清清，她蹲在地上，拿出手机，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冷冷道：“她走了。”
宋清清楼下是一条幽深的小巷，小巷里只有一盏路灯，昏黄的灯光洒在街道上，形成了一片朦胧的光影。
她的身影蜷缩成一团，就像是在医院的角落里，紧紧地抱着她。
她忍不住想起了宋清清说过的话，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
这时，手机响了。
她点开一看，赫然是陈寂。
简玥眉头一皱，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双高跟鞋出现在她面前，尖尖的鞋尖朝她逼近，冷笑一声，“还真是冤家路窄。”
浅玥抬头看了一眼脸上的妆容，眉头微蹙，“杨冉冉?”
她半阖下眼，语气淡漠，“敌人是敌人，但道路并不狭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妨碍我。”
说完，她就往旁边挪了挪，杨冉冉也跟着走了过去，像是在催促她赶紧给她打电话。
陈寂炮滔滔不绝地说道：“你在哪儿？我告诉你，杨冉冉和我是一个德行。”
“贱人!”
一道响亮的耳光，打断了电话。
浅月捂住脸，眼睁睁的看着身体倒在地上。
手机四分五裂，她抬头，看着一脸傲娇的杨冉冉。
她毫不犹豫的回了电话。
“你打我?”杨冉冉一把捂住脸。
浅玥微微点头，道：“你是不是觉得疼？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怎么打你的？”
杨冉冉气的身体都在发抖，她的嘴唇都在发抖，“你怎么可以对我动手？”
“有什么不敢的？原本你想要独善其身，我们两个谁也不会有事，可你却偏偏要挡在我面前，将我逼上绝路！”
她顿了顿，想起陈寂刚刚说的那句话，忍不住捂着肚子，手指攥紧，“你说的没错。
不过，我会揍你的主人。”
杨冉冉瞳孔一缩。
杨冉冉上下打量浅玥一眼，不屑一笑，“就算你发现了呢？你也无能为力，就好像浅中良被杀了！”
“不许你提我爸爸。”
浅玥美眸一眯，“我父亲的名号，你也不配，而且我奉劝你一句，以后不要再遇到我，不要忘记我是个疯子，一个杀人狂，没有任何法律后果。”
杨冉冉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脖子。
看到这一幕，浅玥不再多言，直接离开了。
杨冉冉愤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是真的害怕你，我跟你说，你在我眼中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