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倚栏杆的女人,勾起一缕黑发,打断楼下之人的沉思:“喂……小树妖,别怪姐姐没提醒你哦,再晚走一刻,你的下辈子可就没保障了,啊……不对,是直接把你这树妖打回原型了。”
沈淑窈心底狠狠地唾骂,心中无限苍凉。
一边愤恨这辈子早逝的爹妈,为啥给自己取了个这么好的名字?
“淑窈……淑窈……”可不就是树妖吗?
虽然他们二老的本意是好的,是想让她做一个窈窕淑女,可是为啥米没想到谐音这点,害的她被笑话了十几年。
一边咒骂,她令堂的,这个黑心黑肺的老女人,就会落井下石。
沈淑窈双眼冒火,愤愤地望着慵懒的斜倚在客栈二楼的栏杆上,笑的风情万种极为刺眼的女人。
咬牙切齿地说:“管沉烟,你说是不是你告诉时情那春药是我下的,当初知道我要下药的除了你在没有别人了,再说那馊主意还是你出的呢。”
那女子纤细如玉的手掩口,吃吃的笑了两声,清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有本事,你让叶家那俩兄弟相信你啊,不过,我倒是真替你担心哟,叶鸾叶乱两兄弟带着他们宝贝时情已经杀到石浦街,你若再不走……”
如她所愿,话还未说完便看到了楼下的人瘦瘦的身板抖了两下,高兴地笑起来,整个人妖媚的像只午夜女鬼,她这一声笑的沈舒淑背后冷风嗖嗖,凉意直逼上脸庞,浑身汗毛直直的竖起。
白皙的脸蛋上,气鼓鼓的,因愤怒染上了两抹朝霞,一双乌黑的眼眸亮晶晶的两只小火把烧的正旺,真个人生动极了,像是一只伸出爪子,随时抓你一手血淋淋凶猫……
可是半刻过后却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都蔫了。
“你个老女人,小爷现在不跟你计较,不过你等着老娘早晚跟你算总账。”
咬咬下唇,磨磨牙齿,沈淑窈万分生气,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若是搁在今天以前,借她俩胆她也万不敢说出这话来,要知道老板娘最忌讳的就是听到别人喊她老女人。
她承认自己很没骨气,可是她是真的怕呀,边说边转身拔腿要跑路,老天,不是她胆小而是时情那丫头是个魔女啊。
门君被毁沈淑窈像毛爷爷发誓,她就从没见过那么小气抠门又财迷的女人。
整天变着法从她干瘪到不能再干瘪的荷包里扣钱。
她每个月的工钱不过二十文,可到月底能到她手里的能有七八文就已经不错了。
现在又加上叶家那俩兄弟,呜呜呜……不让人有活头了,说到底还不是……哎呦……算了,还是先跑命要紧。
边跑口中边念叨:天上的爹娘,隔世的爸妈,保佑与女儿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大鬼小鬼靠边边。
“等等,现在知道急了……”
已经快跑到门口的人,收住脚步回头不解地看向叫住自己的女人。
然后就看到一个不明物体从天而降,啪的一声落在脚边,吓的她小心肝噗通噗通直跳个不停。
“逃跑没有盘缠子行李怎么能行,唉……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我这好好的卷云楼等会被弄的血溅当场,到时候还要麻烦我给你收尸,你也知道我从来都是管杀不管埋的。”
咬咬牙,她忍,深呼吸“……算你狠。”
弯腰拾起地上的布包,狠狠地瞪了一眼笑的极度的‘猥琐’某女,心中满是腹诽,沈淑窈夺门而出,身后再度传来魔音。
“小树妖……别说姐姐对你不好,后门已经给你准备好一辆马车……你……逃命去吧,祝你好运。”
砰地一声巨响,两扇单薄的门板,无辜的摇晃。
看着怒气冲冲摔门儿走的少女,坐在栏杆上衣衫半解得女笑的狡黠又无辜,“小树妖表怪姐姐哦,人家最近太无聊了,你就牺牲一下,让姐姐乐乐吧。”
宽大的衣袖里伸出如玉的手,优雅的伸了一下懒腰,迎接下一场重头戏的到来。
就在沈舒淑离开后不足一盏茶的时间,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门已经被击的粉碎,木屑落了一地,昭示着它悲惨的一声就此终结。
“啧啧……真是破坏狂呀。”管沉烟看着被人震得支离破碎的门板,肉疼的的直摇头,心中好不郁结,钱哪!这都是钱哪,肉疼,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树妖哪里去?
“沈淑窈呢?”脆生生的声音,像冰凌撞击的声音,散着清澈透骨的凉意。
管沉烟眉毛轻佻,她知道这丫头火了,瞧,到现在还没恢复体力呢,足可见沈淑窈下的剂量有多大。
哎呀呀……前天晚上的“战况”一定异常激烈,不动声色眼底闪过一丝贼笑。
坐在车里的沈舒窈实实在在的打了一个哆嗦,背脊上陡然升起一股森森寒气。
“不知道,逃跑了吧,你以为那丫头会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等你来找她算账啊?”
双手环胸懒懒的靠在廊柱上,半磕的眼中映着怒火中烧的三人行,别说这俩兄弟还真养眼,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时情这丫头多好的命啊。
叹……哪像她,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没嫁出去,眼看着楼里的姑娘们都找到了人家,就她自食其力,让她这老脸往哪放啊。
管沉烟一直认为自己长得颇好,性情也不错,可为啥就一直没男人娶她?
“那她去哪了……”紫衣少年在楼下转来转去,从动作到说话,全是怀疑质问。
在他的意识里,这卷云楼的人每一个省油的灯,楼上的这个女人比起他人更甚之,说不定她也有参与。
"切……你问我啊,我他妈问谁去,好好地一个卷云阁,原本多热闹,现在就剩下我一个光杆司令。”管沉烟说的理直气壮,似乎没有做错一丁点事情。
哼,质问我,老娘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管沉烟双手环胸,高傲的抬起下巴,站在楼梯拐角,不算高的高度,她纤瘦的身体罩着一袭宽大的中衣,分明的单薄,偏生出一种莫名的高大,无法言语的压迫,时情拉住要动怒的少年,摇了摇头,她知道老板娘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她反省深刻检讨,自从招惹上这兄弟俩,卷云阁就开始“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