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吗?于晏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想吧也没见得有多想,也没特意去想他,一天照样这样过。说不想吧,脑海里他的身影会时不时窜出来蹦跶一下,提醒着她他的存在。
一天也就这么过了,上课下课,接受同学们好奇、探究、羡慕、鄙视各种各样的目光。
下午最后一节课四点半就结束了,跟着封疆他们一起回的宿舍,这一路上啊,大家都沾了光,那个注目礼回头率不是一般的高。特别是这六个人还在身高最高的封疆在前面领头下,这一路,颇有点走红地毯的感觉,观众可不是一般的赏脸呐,比那什么电视节电影节的还要关注得多。
回到自己阔别了三天的小窝,还真是亲切,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的,那那都舍不得。虽说只是三天没回来而已,但以前放假个把月的都没这会想念,就像阔别了好久般。这里虽然说就只是个暂时的居住地儿,但再怎么说,也在这里过了快四年的时光,她心里早把这里当成了她的另一个小家,这里有关心爱护她的家人,虽然因为自己的封闭忽略了他们这么久,可现在还不迟,一切只要懂得珍惜就不会迟。
还没来得及摸摸她自己的小窝呢,兜里的电话就震动了起来,摸出来一看,笑了。
从宿舍楼到校门口这一路上还能镇定自如的,就如平常一样,一出了校门口就不行了,两眼一看见不远处停在树荫里的车,整张脸就亮了,眉眼都弯了起来,像出笼的小鸟般,撒腿就奔了过去。
车里的人也早看到了她,已经从里边把副驾驶的门给打开了,小身子一钻进车里,第一件事就是往他怀里扑进去,双手吊在脖子上,不撒手了。
准确地接住她抱住她,“门没关呢。”忙笑她,这会不怕了,门都不关就冲了过来!
她搂着他的脖子,身子横在两个座位间,在他耳边呵呵直笑。他也笑笑,用手撑着她的腰,就这样随她吊在身上,一侧身,伸手关上门。小丫头已经吻上他……
“怎么,才一天不见,就这么想我了。”
“想。”就这么柔柔糯糯的一个字,加上摊在怀里的柔软娇躯,怎一个娇媚了得,还不勾了他的魂去。
要不是时间场地不对,还真想把她就地给办了。
……
在落日霞光中,车子驶出了树荫,驶出了好奇之人的视线。
开着车不能对他再使坏,小手也没闲着,翻腾起了面前的小储物阁,小手掏啊掏的最后掏出了几张CD,都是较早以前的唱片了,民谣,还是校园民谣,他也听这个?扭过头看看认真开车的他。
“偶尔听听,里面有些歌还不错,那词写得挺有意思的。”
插入一张CD,歌声传出来,挺干净的,随着歌声透出意境,没有现在那些流行歌曲的吵闹。
最熟悉你我的街已是人去夕阳的斜
人和人互相在街边道再见
你说你青春无悔包括对我的爱恋
你说岁月会改变相许终生的誓言
“你也有爱情?”看着他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嘴角微扬,似嘲讽,却不张扬。
“怎么,我就不能有爱情?”
“你们这种人怎么会有爱情!怎么会懂得爱情!”
“我们这种人?我是那种人了,说说看。”
“像你们这种视爱情如无物,天天吃喝玩乐醉生梦死,享受生活为人生一乐事,从不必为柴米油盐操心,不用为生活奔波,不知道小老百姓的艰苦,身边女人环绕,从不为金钱操心,也不缺少女人的追捧,对爱情应该是弃之如屐不屑一顾的,又怎么会去想拥有呢?”
瞪圆着两只眼睛满含笑意,柔柔的手托下巴望着你,写满纯真,仿佛她嘴里吐出的一番话,就是在问你吃饭了吗,天气很好,这么般简单,让你恼不起她来。
施弋阳哭笑不得,什么时候自己在她眼里就成了这种人了?
“怎么,你眼里的我就是这么样的一种人?纨绔子弟?”
“难道不是吗?不懂得珍惜的人不配拥有爱情,你,又怎么会有呢?”
“恩……的确,以前的我是不配拥有,因为爱情从没出现过,不过,在你出现后爱情也就出现了。”
“骗人!肯定出现过了,只是被你给糟蹋了。”多好的一番情话啊,她不单只没有感动,感动得泪眼朦胧,感动得抱住他感慨一番,却是让她把他难得的情话表白视为无物来糟蹋一番,唉……
“既然是能用来糟蹋的,便是不值得珍惜的,那值得我去珍惜的不就是没有出现过?”
“歪理!”小嘴一嘟,扭身老实坐回位子,眯着眼认真听歌。
一斜斜乍暖轻寒的夕阳
一双双红掌轻波的鸳鸯
一离离原上寂寞的村庄
一段段断了心肠的流光
两只手捧着黯淡的时光
两个人沿着背影的去向
两句话可以掩饰的慌张
两年后可以忘记的地方
我的心就像西风老树下人家
池墉边落落野花
雨后的我怎么呜哇呜哇呜哇
是叶蓓的《B小调雨后》,很诗意的一首歌,也是很低调的一个女歌手,在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里,在那个充满诱惑的环境里,还能保持那样,实属难得。
身边的这个人,在他们那个五光十色充满诱惑的圈子里,又是否能够保持,保持对她的这份感情?是一时头脑发热?贪一时新鲜?还是能够抵抗住诱惑,能如他缩说的始终如一的对她?
就如封疆所说,这盘赌局,她没有胜算,她靠的所能依仗的不过是他飘渺的爱情,赢了会有他宠爱一生,输了,也不过是青春路上枉走一段。
所以,又有什么可怕的。
吃饭,他选的地方也很有诗意,有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在弹钢琴。虽然对于吃饭一旁还有着如此高雅的表演她欣赏不出什么浪漫所在,她还是比较小市民,喜欢在人声吵闹劝酒猜码的餐馆里安静的吃着她的饭,还是这样比较有吃饭的感觉。不过,也谢谢他至少没有把她带去那些吃个饭还要经过十道八道程序的某某大餐,这个时候就不是体会浪漫了,是折磨了,不就吃个饭吗,搞这么多事出来,至于吗?
请原谅她的肤浅,没有是浪漫细胞,吃饭在她眼里只是填饱肚子这么简单,只有好吃与不好吃之分。
至于约会,不在乎地方,不论场合,只要两个人舒服开心就好,心里感动就是浪漫。
不过,此刻那女生所弹的曲子,她还是能够听出来的,《愿望》,耳熟能详了,有一段时间她曾迷恋过。
“你有什么愿望吗?我是说现在的。”
这孩子也是个养不熟的,用老人的话说是捂不热,不懂得感恩的,也有股执拗劲在那。这头他给她贴心的布菜,她心安理得的吃着,没个感动表情,没句感谢的话不说,都这会儿了,这等情景里,还在想着刚才车里关于歌的事儿呢。
他不就说了句‘那词写得挺有意思的’么,在车里问的也就罢了,这会儿听到音乐就想起词里的意思来了,问他问起劲来了。
“是人都有愿望,我的愿望多了,你是问大的小的,远的还是近的?”
“目前的,你最近的一个。”
“目前的?你,算不算?”
“真没出息,这算什么愿望,白白浪费了一个愿望。”甜言蜜语谁不爱听的,看她那小得意样儿,高兴得笑眼眯眯的,还在那装出一脸鄙视的样子。
“那你呢,又有什么愿望?”
“我啊?咳,在这五光十色的世界,我要的只是公园里的一把长椅,有一只猫在上面晒太阳,我想我应该坐在那儿,一封短信紧紧地贴在我的胸膛,我想这就是我的未来。”
“呵呵……哪里抄袭来的诗,乱七八糟的。”
“那里乱七八糟了,是你不懂得欣赏。这是我最近看到的最喜欢的一首诗,是芬兰女诗人索德格朗的《礼物》,也是我的愿望。人生短短不过几十年,等你老的时候回顾这短短的一生,会发现所图的不过是一场虚幻。等你老了拄着拐杖到公园,一把长椅,一只猫,还有你最爱的人给你留下的只言片语,这才是最重要的。”
透着冷谈的小脸上,尚带着一股懵懂,嘴里却一下子蹦出这么些让人汗颜心折的句子。是一种能迷人到骨子里的东西,吸引他对她的的神往,折服,却又感觉靡艳、诡异。
不在意她能不能折服谁,只要来折服他一个人就够了。
“那,这封信的书写者会不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