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菜放在玻璃罐头里了,在背包的最下面。”
“要不就不带了吧?”沈亦如用央求的眼神看着为她忙着准备东西的母亲大人。“难道你想让我再回来,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一身酱菜味吗?”
“你要是敢,完全可以!”妈妈拉开背包,把酱菜掏出来。
“如果你确定你回去不会想念顾氏酱菜,那就留给我们俩自己享用了。”
“装上吧!我不敢保证。”沈亦如从母亲手机接过罐头,塞进包里。
“你呀!”妈妈用手指按了一下她的额头,像小时候一样。
母女俩都笑了,虽然眼角有鱼尾纹,但和女儿在一起,确也突然年轻了许多。
“沈亦如!”
火车站候车厅里人满为患,转身一看是谢楠。
“知道你今天走,就来送你一程。”
“真是没想到你会来。”
“我正好顺道去分店开会,现在时间还早。”谢楠很自然的像在说工作表一样。
“咱们原来的同学,你现在还都有联系吗?”
“嗯,最近花了一些时间慢慢的都联系上了,我在准备毕业八年同学聚会。”谢楠眼睛盯着她说,眼神里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你会来吗?”
见她没有回应,他的头转向别处了。
“他想说什么,怎么会那样看着我?同学聚会上应该会看到很多理不清关系的人,有些早已经列入了黑名单了。到底要不要去?”沈亦如低着头自己想。
“我应该会去吧。”
“是吗?”谢楠还盯在原处。
“嗯,过年就会回来!”
谢楠转过来,“到时候,我会跟你联系的,可以带家属的。”
“家属就另说了。”沈亦如笑了笑。
“方露……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我从大学毕业后,就没有再跟她联系过,这次聚会最好都能来。”
“我们一直都有联系,最近不是很频繁了。不过,我一定会通知到她的,她的联系方式我回去给你发邮件吧。”
谢楠点头。
候车厅的大钟表上显示八点半整。
外面已经全黑了,整个候车厅像是与外界隔绝了,到处明晃晃的,比白天还要亮,周围坐着各种身份的人,或说或笑,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孤单从脚底一直升上来,渐渐包围整个心房。
“你出来这么久,你女朋友不会担心吗?”
“女朋友已经是过去式了。”谢楠说的很轻松,像是掸掉身上的尘土一样,不痛不痒。
“你呢?”
“我啊,和你一样,无牵无挂。”
“自己一个人在别的城市,不觉得孤单吗?”
“还好啦。”
沈亦如低下头,长长的亚麻色卷发遮住了大半边脸庞。
沉默了一会。
深深吸一口气,顺手把头发撩起来搭在肩膀上,理一理刘海儿,抬起头来继续说。
“孤独的时候就睡觉,在梦里会见到很多人哦。”表情很严肃的说。
见谢楠一副惊愕的表情,沈亦如噗嗤一声笑了。
“骗你的,怎么会进行精神交流?我可不是法师。现在跟别人合租一个公寓,日子还说的过去。”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把自己封闭了去见了趟太上老君呢!”
两个人同时都笑了。
这么多年来,风里来雨里去,没有人问过她到底过得怎么样,快不快乐,有没有感到过孤独,突然触及到“孤单”这个词汇,有些失控,无所适从,像被人看穿了一样。
“我在你们的城市里有一套公寓,现在闲置着,你要不就先住进去吧,反正也是闲着。”
“不好吧?我有住的地方。”
“你误会了吧?那是公司的,我们今年会计划开一个新的分店,我暂时用不上,这边的事有些麻烦,会过一段时间才去。”
“哦,方便吗?”
“离市中心比较近,屋内的设施也比较齐全。”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到时候你要回家,或者招待朋友什么的……”
“我哪有什么要在家招待的朋友啊,”谢楠笑了,“没关系的,我不经常去,多数时间在酒店,在酒店比较方便。”
“好吧,那我就欢快入住了!”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