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赤砂之蝎

  他说,永恒才是艺术。

  所以他极端的将自己改造成一个没有体温,没有情感的木偶。不会难过,不会失望,不会掉泪……这多好……

  可他心中的另个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提醒他还是想触摸他们温热的体温,还是想被他们紧紧地抱住。

  赤砂之蝎穿着黑色的大衣,宽大的帽子遮住了他的模样,静默地站在黄砂上,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人群熙熙攘攘的从他身旁经过。

  这些已经是他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关于他很远很远的以前也只有真正在乎他的人才会清楚地记得吧。

  他诞生在风之国的砂忍者村,天生就有着红发赤瞳。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村子里最优秀的忍者。

  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们总是并肩走出他的瞳孔。她会很俯身摸着他的头。说:

  “sasori,要好好听千代奶奶的话。”

  “sasori,等我们回来。”

  他会很乖顺的点头,双眼弯成一条桥,目送他们离开。

  他们也总是带着笑颜一同回到家,会很温柔的抱起雀跃跑来的他。他会很兴奋的讲着他们不在时,自己遇到的开心的事情或是糗事,抑或是“千代奶奶又夸奖了我。”

  每当这个时候在一旁的千代会慈爱的看着自己在父母前撒着娇。

  这一幕是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所向往的,可世界从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这天,他们如往常一样笑着向他挥手道别,他也微笑着看着他们的背影愈来愈模糊。

  “sasori,等我们回来。”她抱住他。或许她也已经知道这一次去往战场,不知道是否还能活着回来,还能不能见到sasori ,她眼睛泛着红,强忍着那已经到了眼眶的眼泪。最后还是他拍着她的肩膀,“该离开了。”她不舍的松开抱着sasori的手,重新扬起笑容。

  “等我们回来。”说完这句话她感觉泪水将要涌出,连忙转过身。

  sasori,就算我们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着。好好的吃饭,好好的听千代的话,好好的学习,然后交一个不丑也不美的女朋友……

  那一去他们没有再回来了。那一天,他在村口等好久,也没有看到夕阳下他们归来的身影。千代不忍心的走到他面前

  “sasori,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我一定要等到他们!千代奶奶我不走!”他甩开千代欲抱他的双手,歇斯底里的朝千代说道。然后头一低,轻声的抽噎。紧攥成拳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千代叹息着。

  “我和你一起等吧,sasori。”

  可,一天,两天,三天……他们也还是没有出现,千代在他身旁安慰着说:

  “sasori,再等等,他们会回来的。”千代其实心知肚明,他们是永远都回不来了。几天前,风影已经宣布了他们的死亡。可千代无法向年幼的sasori说出这残忍的事情,她怕他会一蹶不振,她怕这件事会影响到sasori的成长。

  可千代没有想到的是,这样做只会增加他的憎恨。

  千代也许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不再让他如此执迷于他们会回来的事情。

  从那天起千代便教他制作傀儡。一开始接触,他就发现自己对于木偶有着一种特殊的感应,他喜欢上了这种没有任何生命力的木头人。

  他疯狂的迷上了制作傀儡。在那无尽的等待中,他一复一日的雕琢着木头,想将它们刻成他牵挂的他们的样子。千代虽然心疼,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她觉得sasori这样子也不错,至少可以让他振奋。

  那日阳光尚好,经过十几日不分昼夜的雕琢,终于完成了他此生最得意的作品。他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他将他们命名为“父与母”,那是他对他们的思念集成的作品。

  他操纵着透明的查克拉,使那对父与母的人偶朝自己拉近,左右拥抱着自己,就如那远去的流年中那样。

  千代站在门外,透过缝隙看到这一幕,她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击打着,心泛着剧烈的疼痛,千代单手扶着冰冷的墙,想伸手去推开那扇门,想进去紧紧抱起他。可千代没有这么做,她只是在门外心疼与无奈的看着被木偶抱住的他。

  如果当时千代能鼓起勇气推开那扇阻隔在她和他之间的那道门,那么日后的结果会不会更好一点,至少不会让人觉得那么的悲凉。

  他似乎听到他们熟悉的呼唤声。

  “sasori。”

  他回过脸去,身后是一个又一个的陌生面容,失望瞬间浮现在他脸上。他拉低帽沿讥讽一笑,似乎在嘲笑自己。

  他们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

  他拉紧帽檐,朝人群走去。一下子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