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日一早。
“陛下,陛下!”白隐霜正甜甜的和周公约会,一个轻柔的声音就把她从梦境拉回了现实。
“唔!”她没有睁眼,只是翻了个身,拉过被子蒙住头,继续睡觉。
“陛下!”
那个声音越来越大,白隐霜不耐烦地吼道:“闭嘴!我要继续睡!”
那个声音顿了顿,却又再次响起:“陛下,醒醒。该早朝了!”
她气急败坏的睁开眼,正想把那人揪过来狂吼一通,在看清是谁后却又迟疑了。
“殇儿?”白隐霜疑惑的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怎么了?”
“陛下,”殇儿小心翼翼道,“该早朝了。”
“啥?早朝?”白隐霜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昨晚一直在思考怎样夺回政权,可是居然忘了还有早朝这茬!
“我都没有政权了,这早朝不是应该墨流笙来主持吗!”她心里堵得慌,竟爆出这么惊悚的一句话来。
“陛下千万不要这么说!”殇儿急急忙忙的来捂白隐霜的嘴巴,一边还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才稍微松了一口气,“陛下以后不要这么说看了。”
白隐霜翻了个白眼。
拜托,她是皇帝,怎么这个殇儿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难道她必须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吗?
如果真是这样,她一定会憋屈死的!
正郁闷的想着,却听殇儿在一旁轻轻道:“陛下,让奴婢为您梳妆吧。”
她无语的转头,看了一眼殇儿,心想现在还是以大局为重。
如此想着,她点了点头。
殇儿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件龙袍要为她穿上。
她一边配合着殇儿穿衣服,一边想着,这待遇还算不错。
这样想着,她也就磨磨蹭蹭的穿上了衣服。
殇儿继续道:“接下来应该梳妆打扮。”
白隐霜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坐到了铜镜前。
这铜镜打磨光滑,镜中隐隐约约能透出个人影来。
也是,毕竟是在古代,能把镜子打磨成这样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如此想着,她无意的问道:“你的名字为什么叫‘殇儿’?”
如果没记错的话,“殇”的意思应该是“死”吧。为什么一个宫女要为自己去这样一个名字呢?
殇儿却是手中一顿,接着便继续为她梳发。
许久,她才轻轻道:“这是陛下为奴婢取的名字。当时,奴婢问陛下这是什么意思,陛下说,奴婢往后就知道了。”
“搜噶。”白隐霜突然爆出一句日语。
“啊?陛下在说什么?”殇儿转不过弯儿来。
“没事,你继续罢。”白隐霜平淡道。
殇儿似乎不敢再继续多言:“是。”
又捯饬了好一会儿,殇儿才轻轻道:“陛下,好了。”
她原本是半闭着眼睛准备眯一会的,这下就直接被殇儿惊醒了。
反应过来后,她睁开眸子,淡淡的往铜镜里瞟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要吓晕。
只见那镜中的人儿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睫毛微卷,又浓又密。白皙的皮肤,标准的锥子脸,还有那樱桃小嘴、细细的柳叶眉、高高的鼻梁,再配上那勾魂的神色,竟比昨日还要美上几分。
“呼……”白隐霜拍着心口,真是太美了,连她这个女孩子见了这张脸也要被美的心动。
“陛下怎么了?”殇儿见她喘了好几口气,关切道。
“没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突然意识到时间问题。
如果刚才那会就要早朝了,那么她们现在至少就耽误了好几个小时。
殇儿则是认真道:“回陛下。现在是寅时。”
寅时?
白隐霜暗自掂量了下,这时辰相当于21世纪的凌晨五点了。
这么说……她们一刻也没耽误?
那她究竟是几点起来的啊……
没空再继续纠结这些,她微微转头,对殇儿点了下头:“走罢。”
“是。”
窗外,一丝阳光透了进来,现在院子的整体色是淡蓝色,这束阳光就为这显得凄清的院子添上了一抹色彩。
<2>
在进入大殿之前隐霜就猜到了,既然自己没有政权,那么这些大臣肯定也不怎么待见她,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家伙如此放纵。其中有一位站在最前方,态度傲慢,连礼也不行。
隐霜眸中精光一闪。
“你!”被隐霜点到的正是那位态度傲慢的官员。只见他稍微扬了扬下颚,不屑道:“陛下有什么事吗?”
“来人。”隐霜看了那家伙一眼,吐出两个字。
一行侍卫立即奔进了大殿。
隐霜淡淡道:“拖下去,斩了。”
这下,朝中几乎所有的官员全都抬起了头,惊愕的望着他们的女帝。
一时,朝中议论纷纷。
隐霜心中更加不爽了。
喂,她也好歹是个女帝,这些家伙怎么会直接在朝上传八卦了?不怕被她一句话就弄死吗?
如此想着,她的声音更加铿锵有力:“朕说,拖下去斩了!”
一行侍卫直接被吓了一大跳,立即把那个老家伙准备压下去。
这时,一旁的墨流笙突然开了口:“尉迟丞相也只是礼仪稍微有些不符罢,为何陛下要如此赶尽杀绝?”一字一句,甚至比她刚刚说的话更加有力。
底下的官员纷纷附和——
“就是啊,尉迟丞相也没有怎么样吧。”
“陛下是不是太敏感了?”
“陛下该不会是借此机会胡乱杀人吧。”
“……”
隐霜现在的状态几乎是在磨牙!
暂且不说他们现在的行为把他们拖出去杀十次都没问题,就先说这个墨流笙,打断皇帝说话、反抗皇帝命令,这该当何罪!
虽是这么想,但她现在根本就没有权力,这个皇帝只是个空头称号。
现在她都要快憋屈死了!
但是现在暂且忍一下吧,往后再慢慢复仇!
这么想着,她含笑转头:“摄政王殿下所言极是。那就先把他压入死牢,再听摄政王发落。”
侍卫闻言立即压着那老家伙退了下去。
其实隐霜在昨天听殇儿讲述时就知道这尉迟丞相和墨流笙是一伙的,同流合污,把朝廷上下搞得乌烟瘴气。
她这么做正好遂了墨流笙的意,但她这么做自是自有打算。
果然,他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那些大臣报上来的事情全部都是墨流笙发话,她连一点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她也懒得说话,只是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退朝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在心中想着:哈,这个朝代的早朝退朝还真早啊……
天知道她睡了多久。
<3>
回到宫殿后,殇儿赶忙迎上来:“陛下。”
“嗯。”她淡淡应声。
进了寝宫后,殇儿小心的问道:“陛下,今天您在朝上怎么样。”
按理说一个宫女问这些应该诛九族的,可是殇儿现在是隐霜在这个朝代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如此想着,她便道:“还好。”
殇儿轻轻点了点头:“哦。”
隐霜换了个姿势继续闭目养神。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是谁?”殇儿代她发问。
“是我!”门外是个嚣张的女声。
殇儿看了隐霜一眼,小心翼翼地跑去开门。
“倾儿姐姐。”殇儿轻轻开口。
隐霜抬头看了一眼那人。
她身着宫女服,看样应该是她宫殿的宫女。
隐霜不紧不慢的开口,仪态尽显威严:“怎么,见了朕不给朕行礼?”
那宫女显然愣了下,随即勉勉强强的弯了下膝盖,算是行礼。仪态中尽是不情愿。
“行完礼”后,倾儿才继续嚣张的开口:“陛下,摄政王殿下求见。”
隐霜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只是盯着她。
倾儿见她没有反应,便准备去通报可以进来了。
然而,她刚刚转身,隐霜的声音就从她背后传来:“朕让你走了么?!”
其实刚刚见到这个宫女时,她心里那不爽的火苗就“噌”的增长起来了。
不能得罪那家伙就只好拿她出气了!
那宫女也是心里又愣了一愣,随即肯定:这女帝是精神错乱了!
因为以前的玉木槿从来都是一副怕得罪人的样子,所以宫里的宫女也都不拿她当回事。
只见那宫女转过身来,似是不耐烦道:“陛下还有什么事么?”
隐霜面色阴沉:“倾儿是吧?扣五月银钱,掌掴五百,大板一百。”
其实她本来想说“凌迟处死”的,可是一想这样太血腥了,于是只得玩玩恶作剧。
可是她不会明白,自己以后会变成一个多么狠心的人,不管对方是不是伤害自己,只要是对自己有威胁的,全部杀。
也是,能在皇宫活下来的人,不论是谁,心地都需无比的狠辣。
狠心,亦是有心。她,必须无心。
那宫女直接被吓傻了,条件反射般的张了张嘴。正欲说什么,却被隐霜一句话吓得不敢张嘴了。
“还想说什么?!”隐霜面色越来越阴沉,“殇儿,还不快掌掴!”
“呃……是!”殇儿此时哪里还敢说什么话,见自家女帝脸色越来越黑,只得上前,看了一眼那宫女,咬了咬嘴唇,闭着眼睛哆哆嗦嗦的举起了手掌。
“你不敢?我来!”隐霜没给殇儿思考的机会,直接一个箭步走上前,对着倾儿的脸庞直接扇了下去。
倾儿现在哪里还能继续嚣张,条件反射般跪下:“陛下!饶奴婢一命吧!”
先不说掌掴五百下,就算她撑过去,那一百大板也够她受的了。
普通的宫女连五十下也熬不过就会断气,更何况一百下!
现在她是确确实实的领会到这个女帝的厉害了。
“啪!啪!……”整个大殿里回响着清脆的扇巴掌的声音。
已经过了两百下了,隐霜却丝毫不显劳累之色,扇得越来越有风头,甚至力量也大了许多。
倾儿已不再求饶,现在她也没有力气求饶了。
隐霜正打得起劲,门外却突然闯进一个人来。
那人疾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玉木槿,你怎的如此放纵?!”
她正打的爽,猝不及防的被人捉住手腕,心里那团火苗立即蹿了起来。
脸上立即露出三条黑线,她正准备扇那人一巴掌,看到那人的长相后立即把胳膊挣脱了出来。
“摄政王殿下真是好雅兴,怎的来朕的寝宫观光?”
墨流笙一愣。
隐霜看似自言自语道:“看来朕要把朕的那些侍卫全部换一批了,吃白饭的。”
墨流笙满脸黑线。
这家伙是怎么了?傻了?
她和刚才的宫女是一个想法。
不过好歹是能把握住政权的人吧,他一想就觉得不对。
这女帝自小性格懦弱,别人不论对她做出什么样的事她都能够做到忍气吞声,从小在皇宫,性子都被磨得没了。
如此想着,他用肯定的语气道:“你是谁?”
隐霜也一愣。
怕是被他看出端倪来了。
谁告诉她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