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真心到老

  闻溪起了个大早,遛了一圈,没见到其他人,便跑到申屠玳斐的房间敲门。

  申屠玳斐听到敲门声,懒得问一声是谁,睁一只睡一只眼,打着哈欠开门,见到是他,连忙整理了一下正敞开的衣服。

  “早啊!”

  申屠玳斐见闻溪愣在门口,一手把他给拽了进来。

  “醒得有点早,打扰你睡觉了。”

  闻溪坐到桌前倒茶,可茶是凉的,他又不想喝了。

  申屠玳斐当着他的面,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等他套上靴子,却见到闻溪正盯着他看。

  穿得慌乱,中衣的领口拉得太低,而外袍还没系好,腰带也是松松垮垮的。

  闻溪看不过去,就站起身帮他穿好,给他整理腰带的时候,申屠玳斐的手也放到了腰上,只是这个腰是闻溪的。

  “我站了一天一晚,你都不心疼我一下吗?”

  闻溪见申屠玳斐没有拒绝,直接抱住了他的腰。

  “那是你自个要去站的。”

  闻溪用力一扯,腰带又缩紧一些,勒得申屠玳斐差点断气。

  “别啊!不心疼也就算了,还想谋害亲夫啊?”

  申屠玳斐的话一出口,闻溪红着脸斜眼看他。

  “谋害亲夫?哪门子亲夫啊?”

  闻溪的脸皮薄,申屠玳斐的直白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想离开他的房间,却又想跟他单独待一会。

  “当然是同床共枕的亲夫啊!云逍他们都是两人一间房,你我却分房睡,显得格外生分,闻溪,我是真心想要与你好,昨晚我还在琢磨着要不把信侯门门主这个位置给让出去,以后好好跟着你。”

  申屠说到最后,语气里带了一丝委屈。

  “我们,还没好到同床共枕的地步,云逍和韩琰已经相识数载,你我相识不过数日,尽管我已答应同你好,可还是有些不适应。”

  闻溪习惯了细水长流,申屠玳斐太过热情,他一时招架不住,只得适时躲避。

  “我们可以制造多一点机会适应彼此。”

  申屠玳斐的眼神炽烈,既然闻溪主动跑到他的房里,他怎好意思错过表现自己的大好机会?

  于是,他再靠近闻溪一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稍微踮起脚尖,两人的鼻尖正好碰到一起。

  申屠玳斐邪魅一笑,正要进行下一步动作,闻溪却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你来我往地探索了一番,申屠玳斐把两人拉开一点,呼出一大口气。

  “不是挺适应的嘛!为何要找借口不让亲近?不管是相识数日还是数载,只要我俩心意相通,而且有心相伴一生,那么就应该更加坦然地面对彼此。”

  申屠玳斐笑得桃花绚烂。

  “今晚一间房,好不好?”

  申屠玳斐得寸进尺。

  “万一我们在荒郊野外,怎么一间房?安阳酒的事处理完,我们就去南央,今晚有可能没得客栈住。”

  闻溪又贴上去,吻得热烈。

  “怎么可能?南央可是富庶之地,以我们的速度,不过一个多时辰就能到达南央,再找间客栈,轻而易举的事。”

  一旦尝到了甜头,就会越发主动,现在的闻溪就是这样,申屠玳斐只得在换气的间隙说几句话。

  “我们去南央要找鬼医镜笙,他可不会住客栈。”

  闻溪抬头看他。

  “呃!你这样说好像也对,反正不管在哪睡,我们都要挨在一起,我要抱着你。”

  申屠玳斐说完,手中的动作更加放肆。

  “在蜀逻崖不行。”

  闻溪原想说“好”,可一想到自己还是蜀逻崖的首徒,就有所顾忌了,将外门人员收入自己的房中,传出去总归会惹来一些闲言碎语,蜀逻崖虽不像民间那般爱拿常伦至上说教,但也免不了偶然存在的世俗偏见,他是首徒,得有表率,而不是有违常伦的自私自欲。

  “为何?”

  申屠玳斐瞪大眼睛看他,闻溪的常住地就是蜀逻崖,如果那个地方不行,那其它地方能够独处的时间少之又少,那还有何意义?

  “怎不能让我的师弟们有样学样。”

  闻溪勉强找了一句说辞。

  “为什么云逍和韩琰可以?”

  申屠玳斐一听这话就立刻明白了闻溪的顾虑,心中自然不情愿,可又不愿为难闻溪,只得搬出云逍他们来说道。

  “在蜀逻崖的四年,他们是同门师兄弟,后来的八年,各自为主,对蜀逻崖的影响甚小,可你我都是门派之主,先不论你的身份如何,以我的首徒身份,或多或少会给蜀逻崖带来些许非议,蜀逻崖是修仙成圣之地,自然容不得异类,所以在蜀逻崖,我们需要收敛。”

  闻溪的话留有余地,并没有决绝到完全不可以。

  “那我要住你隔壁,一墙之隔的隔壁房,夜夜守着你。”

  申屠玳斐退而求其次。

  “暂时可以这样。”

  闻溪说完再亲他一下。

  “暂时?什么意思?”

  申屠玳斐不解。

  “等到天下安定,我就把蜀逻崖崖主之位交给可担大任之人,到时我就与你云游四方,你想怎么睡都可以。”

  以前,白默待他好的时候,他就想卸任陪白默游历各方,可白默已经找到更好的人陪他了,如今,他给眼前人一个承诺,好拴住他,别再让这个人也跟其他人走了,说到底,他是对自己不自信,又或者,付出不够彻底,总有顾虑。

  “闻溪,你真好,你竟然真的有考虑过我们的以后,我以为你的那些话只是随口说说敷衍我罢了。”

  申屠玳斐的眼睛有些湿润,如果他没有主动,如果他没有只认他一人,如果他没有一追到底,或许他真的要错过一个愿意赌上后半生来回应真心的人。

  “蜀逻崖的君子,说话算话,绝不信口雌黄。”

  闻溪也不介意申屠玳斐那句“敷衍”的定义。

  “我申屠玳斐发誓,此生唯你一人至白头。”

  其实免不了俗的人还有申屠玳斐,说到动情之处,也要来一句誓言,才显得自己情比金坚。

  “还发誓,有意思,可信吗?”

  闻溪笑着问道。

  “我这辈子除了给列祖列宗发过誓,再没给其他人起过誓,誓言既出,定当信守,这是我的真心,顺心而为。”

  申屠玳斐只是想交一份真心予他,只是方式有点俗套。

  “顺心而为,我亦如此。”

  闻溪说完,再次吻住了他,人生在世,自当守一份真心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