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巩贤并没有之前预想的那么顺利。
巩贤的心理素质确实一般，不仅很快承认了他侮辱尸体并且抛尸的全过程，还不小心透露出了自己看到了顾巧玉死亡的全过程。
可也只有这些。
他袒护凶手的决心是陆泽他们没有想到的坚定。
顾巧玉和乔婉蓉的死亡现场照片并排放在一起，就在巩贤眼前，时时刻刻刺激着他。
“你拿顾巧玉她们当做了乔婉蓉的替身，你杀了她，也杀了乔婉蓉！”
陆泽故意用这种方式向巩贤施压，说到杀害乔婉蓉时巩贤整个后背都拱了起来，喉咙里挤出“嗬嗬”的怒吼。
“我没有杀人，乔乔的死是意外！我也没有杀顾巧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死了！”
陆泽双手抱在胸前，俨然一副任你怎么说我就是不相信的样子。
“这话你都说了无数遍了，证据呢！有谁能证明？！现在顾巧玉的尸体是哪个检测出了你的DNA，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巩贤张了张嘴，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声响，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直接哑了火。
又是在这里卡壳了！
两人都憋着一口气。
巩贤应该是全程目击到了什么，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选择隐瞒。
他的弱点就是乔婉蓉，这也是陆泽选择用这个来施压的原因。
效果是有了，巩贤刚才差一点就把真相脱口而出。
就差了一点点！
陆泽看了一眼陈星泽，后者会意，一边拉住佯怒的陆泽，一边柔声安慰一直处在惊弓之鸟状态的巩贤。
“巩贤啊，我这位同事脾气比较急，说的话可能不太好听，我是相信你没有杀人的，但是你要知道警方办案一切要以证据为主，现在找到的证据对全部指向你，对你十分不利。”
陈星泽语重心长，满脸都是为对方好。
这就是典型的红白脸，一个负责施压，另外一个负责宽慰获取嫌疑人的信任。
“至于你现在尽力隐瞒的事情，给你透个底吧，我们队长已经去找人了，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只会把自己推到悬崖边缘。”
“你会背着杀死顾巧玉的罪名锒铛入狱，一直到你死都摆脱不了。她的乔婉蓉的死亡那么相似，就算我们无法定罪，但知道乔婉蓉的人一定会怀疑是你杀死了她。”
“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巩贤的肩膀拉松下来，双手掩面，声音带着哭腔。
他的态度已经软化了。
陈星泽再添一把火，他离开座位把乔婉蓉的相册轻轻交给了巩贤，“我知道你和乔婉蓉时情侣，你很爱她。”
巩贤僵硬地翻开被他抚摸过无数遍的相册，浑浊的眼泪滴落在乔婉蓉清秀的笑容上。
“你觉得乔婉蓉会愿意爱人背上杀死她的罪名吗？”
巩贤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碎。
他抱着相册哭了好一会儿，期间没有任何人打扰，直到他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用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十二号晚上我在音乐楼值班，也就十二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学校保卫处的电话，说是接到学生举报在花园空地有学生夜不归宿，我离得比较近，让我去看看。”
记录员手上不停，审讯室中只剩下了巩贤沙哑的自白和啪啪的打字声。
“花园空地就那一个，我就赶过去了……”巩贤满脸纠结，脑中进行着一番天人交战。
沉默良久，巩贤才咬着牙吐出一个名字。
“我看见了乔诗文……和另外一男一女在打顾巧玉，我、我当时没有阻止，他们打了将近两个小时，我是等他们走了之后才敢过去的。”
“结果等你过去的时候顾巧玉已经死了。”
陆泽看着巩贤就像看一个冷血动物。
他竟然看了顾巧玉被殴打近两个小时，但凡他愿意出声阻止顾巧玉也不会被活活打死！
“你们要稳住，不要被心情影响了判断。”耳机里彭冠才的声音适时出现，“头儿和程博士那边有第一嫌疑人了，叫沈霜，是黑天鹅的B角，和顾巧玉有最直接的利益矛盾，照片已经发给你了，你问问他是不是这个人。”
“我这就给头儿打电话，直接把乔诗文提进来。”
陆泽“嗯”了一声，起身把手机往巩贤眼前一摆，上面正是沈霜的照片：“打人的有她吗？”
“对，她也是芭蕾舞社团的，那个男的是她男朋友，我不知道他是学什么的从来没见过。”
在外面的彭冠才听到话，立刻拨通了蔡洋的电话。
他们们刚从沈霜家里出来没多久，现在赶回去正好抓人！
“见了鬼了。”蔡洋猛踩油门突然加速，硬生生把前面高调的加长林肯给别停在路边。
“程媛媛！巩贤撂了，指认了沈霜，现在跟我去抓人！”
蔡洋下车敲窗开车门拉人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吓得司机大叔都已经拿出来手机准备报警。
“蔡洋你是不是有病？！”
程媛媛被硬塞到副驾驶，蔡洋那一身腱子肉的力量TM还没用在犯罪分子身上，自己倒是先尝了一遍，这种没有什么反抗力的感觉让她无比暴躁，“赶着去投胎啊你！”
“不好意思，确实有点着急。”蔡洋打了转向灯，打开了车顶的警灯，直接掉头，“巩贤指认了沈霜和乔诗文就是殴打顾巧玉致死的其中两个人，另外一个男的就是沈霜的男朋友。”
“巩贤看见了凶手？”
蔡洋咬着牙，道：“他不仅看到了凶手，还旁观了将近两个小时！他是亲眼看着顾巧玉被活活打死的！”
因为巩贤的后续处理尸体的行为，三个学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杀人犯，在得知巩贤落网之后全都跟没事人一样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为复课做准备。
“怎么……怎么就死了呢？”
“我只是动手打了一下，怎么可能就死了？！”
沈霜坐在审讯室，头发被她自己揪的凌乱不堪，哪里还有什么芭蕾舞团预备首席的模样，说是一个疯子也不算过分。
学生们的圈子简单，沈霜落网她的那位小男朋友也在当天下午就被抓捕归案。
三个人的小团体在面对顾巧玉是被殴打致死的现实后瞬间分崩离析。
根本不用任何的审讯技巧，他们就已经溃不成军。
“终于可以结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