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嫙在夜云痕那舒舒服服的呆了一天,月已西移,黎枂还独坐空屋等影嫙回来,等到的却是夜云痕的下人过来说影嫙今晚就在夜云痕那过夜,不回来了。
黎枂关上门,心里却无可奈何。他不能越界,不能做他不该管的。
耳边有笛声,笛声悠悠,旋律间传出的感情,他再熟悉不过。不看也知是谁在奏。
闭上眼,看见的是月下雪中楼阁窗台前,执长笛而吹奏的司徒竹萧。
果然是。
身形一变,羽毛纷飞,一道光乍现,黎枂已经来到司徒惑所居的楼阁。
司徒惑并没有动,望着夜,看着雪,笛声悠悠。
“你真打算就此成亲?”黎枂与司徒惑并肩站在窗口。
司徒惑的楼阁是整个雪忆城里最偏远的,寂静,没什么灯火,也不会有人打扰。
笛声停止。司徒惑放下手中的竹笛,沉默,没有回答。
“她会害死你。”黎枂简简单单就五个字,但是,该懂的,大家都懂。
“死,无惧。”
黎枂看着司徒惑,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活死人。人还活着,但心却已经死了。
“死很容易,但活的好很困难。”
司徒惑不说话,不回答。
“我能做的,是守着你们,但我帮不了你们。”黎枂背靠着栏杆,手搭在栏杆上,眼神看着一点出神。
“不必,我不求破解之法,要我成亲,我娶了便是。”司徒惑走回屋内,坐在桌子边喝茶。
“可是……”
“没那么多所谓,这样的母亲,我无话可说。”
“可是你成亲后,便要守着这雪忆城,直到死。”漫长的寂寞,遥遥无期啊。
司徒惑并不在意,品着茶。“雪忆城和竹影山,其实没什么差别,地方不同而已。”
“你错了,竹影山,你一个人自在,清净,可是这里不同,你要做的是守护雪忆城,管理雪忆城,有使命,有担子,有责任。”
“早晚都是我的,何必挣扎。”司徒惑面无动容。理茶,滤水,开始了泡茶的工序。
黎枂坐下,端起茶喝,一口一口闷。
二人无话。
司徒惑泡好茶,也不喝。拿起笛子吹奏着,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按压着,眼神涣散。
黎枂看着司徒惑,心底无奈。手一翻,从袖管里拿出了根银色洞箫,跟着司徒惑的旋律附和着。这曲子,是他们不大的时候一起胡编的,小时候两人关系好的不得了,正因如此,自己才遭到暗杀。十几年,自己亲眼看见他的朋友,身边的好友一个个的因为无权无势被加害被暗杀,知道司徒惑躲去了竹影山,再也不理任何人。
换了性子,换了脾气,冷清冷性,淡漠亦然,他的那个母亲,真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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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雪停了,整个雪忆城都没有再飘雪。
影嫙哼着歌从夜云痕处往回赶,走的整条路都是清理过的。铲去了表面松软的积雪,留下硬质的冰层,上面撒有大红的花瓣,白与红的对照,鲜艳而美丽。
影嫙刚在道上走了几步,就有人大喊。“喂,你是什么人,这么猖狂,这是中午新娘子要走的道,其他人不准踩踏,你不知道吗?”一个少女,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指着影嫙就骂。
而影嫙摇着头,很诚实的来了句,“不知道。”
“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把他给本小姐抓过来。”
你说抓就抓啊,我还不会跑么。
影嫙拔腿就跑,跑啊跑,跑阿跑,就跑了两步,身边一圈红衣的男子,看起来像侍卫一样的,不多不少8个,将影嫙围在了中间。
影嫙是想跑也跑不了了,直接被拧到了那泼辣小姐面前。
“跑啊你,你跑啊。”那泼辣小姐一副刁蛮样。
“要不是有这些人,我早就跑了。”影嫙不服,相当不服。
“哦,那你要跑不掉怎么办?”
跑不掉?还能怎么办,被抓回来呗。“我一定跑的掉。”死鸭子嘴硬,说啥都得跑。
“好,有信心。那本小姐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跑掉了,你刚才的事我就当没看见。”
“好。”不对,“如果没呢?”看上去会很惨诶。
“如果没跑掉,我给你两条路。”泼辣小姐伸出两个指头在影嫙面前晃。
“哪两条?”还可以选?太好了。
“这一嘛,就是我去告诉姑妈,你毁坏道路,还不听劝,姑妈肯定不会饶过你。”
这条不好,指不定会死人的。“那二呢?”
“二就是,你,心服口服,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影嫙差点没喷出来,她说什么?嫁给她?她有没有搞清楚现在谁是男谁是女啊。“怎么可能我嫁给你呢,最多也就是你嫁给我嘛。”影嫙低声说道。
“我嫁给你?做美梦吧你。我堂堂山寨大小姐,嫁给你?真是可笑。”泼辣女拍了拍胸脯,那叫一个豪气。
“那你干嘛让我嫁给你?你还想三夫四妾是不是?”影嫙呸了一口,三夫四妾?这什么破词儿。
“三夫四妾?我才不稀罕,我要你一个就够了。要不是看你长得过得去,本小姐又急着成亲,鬼才跟你烦。”
“跟我烦的就是鬼。”影嫙白了一眼,私下说。不过泼辣女没听见,也没看见。
“你说什么?”说吧,没听清。
“没说什么,我不一定跑不掉呢。你赶紧放我。”说什么都得跑。
泼辣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你们放开她。我喊开始,你就跑,我追到你,你就输。”
你追到我?做梦吧。影嫙准备用轻功,甩他个十万八千里,看你怎么追,你要我跑我就用跑的?那不是猪么?
“我喊开始你才可以跑。”泼辣女提醒道。
“恩恩。”影嫙摩拳擦掌,做热身运动。
“准备。”
影嫙“咻”的就冲了出去。
气的泼辣女在原地直蹦。“你耍赖~~”
“白白啦~”哈哈,我赢了吧。喊着喊着,就跑没了影。
那泼辣女在原地笑着,一脸邪恶,跑吧,你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