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一天,直到傍晚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早就回到家的安芋,等到晚上八点钟都没有等到安生回家。
是夜,华灯初上。
安生走在灯光交织的路上,伴着漫天飞雪。他还没有准备好,季渺提前归来让他猝不及防。脑子里像一团乱麻,只能让冰冷和疲劳暂时麻醉自己。
在外面不知所措地走了一天,偶尔路过某个街角,看到的却是路一旬拉着苏瑾若的手,参加各种情侣活动,苦涩的感觉漫过全身,直到深夜才慢慢走回家。
途中经过酒吧,却被阿柔一把拦住了去路。
“你叫安生,对吗?安东贤的儿子。”
阿柔凭借着一点点印象,赌了一把,才站在了安生面前。
安生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绕过阿柔,提起沉重的步伐,机械地前行。
阿柔仍旧不死心,拽住了安生的手,快步走到他对面。
“怎么?心情不好?冰冷和疲惫只会让自己的心情更加沉重,想要忘掉烦恼,只有让自己醉,醉了,就什么都忘了。”
安生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任由着阿柔把自己拉进了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安生有些微的不适应,他抬眼一望,舞池里扭动的人们皆是各种疯狂的表情,有的是在发泄,有的却放纵地忘了自我。
“其实酒吧并没有有些人想的那样不堪,生活的压力太大,适当的放纵而已,你看,那些喝醉的人,都在享受被麻醉的过程。”
阿柔从吧台那边端了两杯酒,递到安生唇边,高脚杯中的液体在斑斓的灯光下看起来是毒药,安生却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从喉咙一路向下,在胃里灼烧,这种刺激的感觉让此刻的安生上了瘾,而阿柔也适时地拿过一瓶酒,为安生再倒了一杯。
歌声和尖叫声不绝于耳,安芋一通又一通地给安生打着电话,却无人接听。
阿柔一边给安生灌酒,一边往安生的怀里靠,暧昧的姿势让她用手机拍下来,直接发给了路一旬。
阿柔想要警告路一旬,他们两个才是一路人,既然路一旬抛弃了她,苏瑾若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安芋打不通安生的电话,急得快要哭出来,直接转拨给了苏瑾若。
“若若,我哥不见了,直到现在都没回家,电话也不接。”
“可能是正在和林乔约会吧,今天情人节,你不要太担心。”
“林乔早就走了!若若你听我解释,我哥之所以答应林乔做他男朋友,是因为林乔用你左脸的秘密威胁我哥,可是林乔下午就被我哥想办法弄走了,我是亲眼看着她哭着离开的。我哥肯定是以为你和路一旬在一起了才那么伤心的,你帮我联系一下他好吗?”
安芋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让苏瑾若也忍不住紧张起来,可是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尊,让她不要先低头理会安生。
“若若,有些事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可是我真的好害怕我哥出事。”
安芋再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哽咽了起来,苏瑾若想不了那么多,匆忙地挂断了电话,就打给了安生。
手机在安生的口袋里疯狂震动,直到那熟悉的铃声响起,安生的意识才清醒了些许。
那是安生给苏瑾若设置的特别来电铃声。
酒已过多杯,安生的意识早已混沌,说话也支支吾吾地,接了电话就对着苏瑾若喊了一声:“苏瑾若!你真的和路一旬在一起了吗!”
苏瑾若听着那边嘈杂的声音,大概猜到了安生是在酒吧,没有说话,就挂了电话,匆匆出了门。
路一旬也是刚接收到阿柔的短信,一打开门和苏瑾若打了个照面,“你去找安生吗?他在阿柔的酒吧。”
“我已经通知了安芋,她也在路上。”
苏瑾若来不及多说话,就跑到楼下打的,路一旬跟着上车,心里是翻涌的难受。
就算看到安生和林乔在一起,苏瑾若的心里也不会改变什么,甚至一向节省的她,居然选择了打的。
苏瑾若一路催促着司机,终于赶到了酒吧,在看到瘫倒在沙发上喝的烂醉如泥的安生时,早晨的情绪也烟消云散。
她轻轻拍着安生的头,声音也很轻:“安生,该回家了。”
安生听到苏瑾若的声音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一把拉着苏瑾若的手,双眼迷蒙地说:“苏瑾若,你听我说,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我没有和林乔在一起,我……”
苏瑾若扶着安生,打断了他的话,“嗯,我知道。”
安生的情绪突然间又变得很激动,他把苏瑾若狠狠揉进怀里,呼吸急促地说:“不,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喜欢你,苏瑾若,你从来都不知道。”